川西回来之后,便发了个朋友圈:疫情终结束,再一头扎进高原。一路朝圣着雅拉、贡嘎、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四姑娘等几座雪山,直达色达,于坛城转三圈经幢。穿过幽暗岁月,也曾感到彷徨,心中自由世界,依然清澈高远。
历史上的川西,一般说的是“川西坝子”,指四川盆地西部,实际上就是成都平原,包括如今的成都、乐山、眉山、德阳、雅安等地。而如今的川西,更多说的是四川省西部,指的是很多人心向往的川西高原,是过了成都平原边上的邛崃山脉,走进了横断山脉之间。主要包括甘孜藏族自治州、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凉山彝族自治州。上面三个自治州,只有川西还未到过,这次便来了。
我可能对高原和雪山情有独钟。身体累的时候,想去高原,而心累的时候,也想去高原,那里有巍峨神圣的雪山、有纯粹凛冽的空气、有安抚内心的梵音。这段时间,背了一个监管处罚,这本是公司层面承诺报销罚款的为了领导的挺身而出,结果却成了一群高管间的无解和无为。八万块钱的罚款倒没有多大的事,可再背上两年的任职资格限制,终是错付了心。为众人拾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冰雪。这种价值导向,如何远谋。
写川西,又读到仓央嘉措,遂觉所思渺小,也便释怀: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匆匆光阴,怎舍得悉数放在等待里。这一路,基本没有多少提前的攻略准备,匆匆出发,等不及思考,因为知道,中年之后的人,一思考总会有各种理由和羁绊,挡住了即将出发的脚步。而一旦到了路上,便再义无反顾。
最令人激动的景点是红海子,在那里见到了本次行程的第一座雪山,那是久违的感动,迎着如刀割的寒风,热泪盈眶。那是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面的雪山,上一次还是2019年,已过去了7年。
最震撼的景点是理塘寺,虽然论文物、历史和建筑,都未必比得上塔公寺,但当我们高反严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步入大殿仰望宗喀巴像的那一刻,一柱阳光从天窗直达深邃的大殿深处的佛像,那深埋心底的源于本能的原始崇拜随之迎面撞来。心灵瞬间为之一震,身体的不适连带着高反,都被抛之不见,仅剩虔诚。
最美的景点无疑是亚丁。相对比央迈勇的种种宣传大片,反倒是牛奶海更加让人觉得迷人摄魄。洛绒牛场下的温暖的阳光,看着云卷云舒,那种悠哉和惬意,在这一两年,已很少拾得。
不知如何描述的景点是色达,曾是一片红色的信仰。可惜,世间早已没有色达。
一篇行程总结,希望对他人有用,也算一份旅程记录。耳畔想起了纵贯线的《亡命之徒》:出发啦,不要问那路在哪/迎风向前,是唯一的方法/出发啦,不想问那路在哪/运命哎呀,什么关卡/当车声隆隆,梦开始阵痛/它卷起了风,重新雕塑每个面孔/夜雾那么浓,开阔也汹涌/有一种预感,路的终点是迷宫。
出发吧,不要原地没动。
看完色达那段,脑子里跟你跳出同一首歌,说不上来是感慨还是心疼。刚去搜了你08年乌镇的游记,15年前站在乌镇大饼下的“少年”,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