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

  西安有段时间很火,尤其抖音上,被洗脑的《西安人的歌》成了单曲循环,几乎随处都可以听到:“西安人的城墙下是西安人的火车,西安人不管到哪都不能不吃泡馍”。上世纪八十年代成名的贾平凹,可能想象不到,自己会在四十年后因为一首网红歌曲,作品销量继续扶摇直上。

  因为抖音,全国各地的人来到西安,和穿着盛装的不倒翁皮卡晨视频牵手,她满足了人们对大唐古典美女的想象;去永兴坊喝摔碗酒,然后默默念着“岁岁平安”;大唐不夜城的夜景、古朴的大雁塔、韵动的丽人行,再搭配用灯光盛装的中国形制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钟楼,分分钟震撼到每个人,并激起民族盛世的自豪感。
  在西安,修一条地铁,因一年内挖出300多座古墓,多次被停工和修改路线,最终修路变考古,成了这座城引以为傲的梗,号称着“十步一将军墓,五步一公主坟”。它大概是全国自信到最不担心别人说它浮躁、没底蕴、没文化的城市,因为作为十三朝古都的它,早已看惯了王朝兴废,荣辱得失。所以,与其说西安成了一座网红城市,倒不如说是它带着国人集体回忆起了心中的汉唐盛世。

  据统计,2019年,抖音播放量最高的景点是大唐不夜城,而西安不倒翁的播放量更是达23亿次,要平均每天600万次。但网红并不持久,我们也终究不能忘了,要始于网络广告,忠于城市魅力。
  所以,其他城市很难复制,因为西安的底气是历史、沉淀、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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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安,几乎在中国的地理正中心位置。

  西安往南,是秦岭,往北是关中盆地,由地质运动塌陷而成。盆地形成后,秦岭山上的降水流往此处,再加上北侧的泾河,共形成了“长安八河”,都汇入了渭水。泾河与渭河的交汇处,泾河清、渭河浊,产生了“泾渭分明”的成语。
  河流带来了大量泥沙和营养物质,一条渭水横贯东西,沧海桑田后,关中盆地的沉积物厚达千米,最终成就了“八百里秦川物华天宝”的关中平原,成了中华文明的龙兴之地。

  “长长岁月,悠悠的歌”,《封神榜》的主题曲至今不忘。武王伐纣,挺近朝歌,商衰周兴后,回西安接连建立起丰京、镐京两座城,这是西安成都的先始。直至沉溺酒色的周幽王,为了博取美人褒姒的倾城一笑,在骊山上演了烽火戏诸侯,结果真的“倾”了一座城,可惜是都城。西周遂灭亡,东周迁洛阳。

  紧接着,登上舞台的是秦人,很多人知道《诗经》里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却不知这是秦国民歌。秦人就是唱着这首歌,横扫六合,统一华夏,最终始皇帝选择定都西安,都城在丰镐北侧的渭水两岸,名之“咸阳”。
  始皇帝修建的阿旁宫,我们都没见过,但《阿房宫赋》却鲜有不知者,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短短几句已足见其壮丽。能与之匹配的是秦王陵和兵马俑,而后世亦难有望其项背者。随着陈胜吴广的振臂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才十几年便轰然中塌。而杜牧的那句“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成了后代皇室大兴土木时常听到的“逆耳忠言”。

  关中平原三面环山,一面为黄河天险,只需守住群山之间的几个少数关隘,便可形成坚固防线。这种需求,促成了刘邦在咸阳城和阿房宫烧焦后,依旧闷声不响地在此重新建起了城市,它有一个在今日成为荣耀的名字:长安。那是一个较之前更加恢弘的城,到唐时,它成了世界上最大和最繁华的城市,甚至成了中国的象征。在《长安十二时辰》里,几乎完整还原的盛唐长安景象。

  可惜,唐之后,西安再未成为都。
  原因并不复杂,最主要的是随着人口越来越多,仅靠关中平原的粮食已很难维持供需平衡,而古代的运输主要靠水陆,中原的粮食要运到长安是逆流,很不方便。所以拥有众多人口的首都,往往会选择中原地区有粮田且水陆发达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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