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吕梁的兴县,位置很偏,从太原开车过来要四五个小时,若是赶上堵车,那就更晚。若不是出差,估计是不会来这种地方。
地处偏僻,则政府的管理更直接或者粗暴,遇到交警检查大货车,罚款创收,导致整条路拥堵了十几公里,全是大卡。很多车熄了火停在路边,寒风中眼巴巴的无奈,那里的温度,车里的矿泉水要冻成冰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要进城?那可是要一个晚上的时间。索性小轿车可以钻来钻去,还算得自由,但也堵了个把小时。
路上,天逐渐变黑,看到了久违的天空。为什么久违?是它的颜色。
曾经小时候在老家,天空那么美丽,尤其早晨和傍晚,能看到各种蓝色和各种红色的交相呼应,在不停地变幻,其中还有明亮的天狼星。那几乎是每天都有的景象,若没有,一定是在下雨或者下雪,便又成了另外一番美景,阴天都很少。而如今,在帝都,或者去其他城市,天空无外乎黑、白、蓝三色,北京尤以黑和白为主。要么阴天或雾霾,要么就天黑,索性看不到。见不到有形状的云,见不到闪烁的群星。
在山西这两天,每天太阳下山后,看到蓝红绚丽的黄土高原,竟有些莫名感动。
读很多诗词,比如豪放派的辛弃疾,但如今最能打动我的,反倒是一首《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头忽见。
如那晚之所见。
年少时背过这么一首词,然后就被尘封,不论是考试作文,还是默诵填空,几乎都不会考到、用到它,所以我们忘了。我们只背诵他的“气吞万里如虎”,我们只惊叹他的“千古兴亡多少事”,我们只感怀他的“少年不识愁滋味”,我们只钟情他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下子,多年不见。直到有次台风过后,去广东湛江出差,某个饭店里看到了这首词,用草书写着,那一瞬间被感动,这才是真正的意境和心境。
出差地处偏远,无需顾及各种杂事,落个清净便会感伤。如同这里的那蓝天,也分外明亮。
转天夜晚回到太原,回北京已然来不及,便留下了吃饭。
转天,清晨。看看酒店窗外正在升起的太阳,和北京并无二致,中国的大城市,大多已成了一个模样,不仔细看,已区分不出,不论南北或东西。
回京路上,有急事,要处理报表,结果手机和电脑中途均没了电,一路不踏实。也正因为如此,索性睡会觉,看会书。包里的那本《释迦牟尼本人及其主要弟子》,已不知拿出来了多少次,翻了也没有几页。
窗外依旧阴天,零零碎碎地想了这些字,今天打下。
难怪那晚京城晚霞,你脱口而出天狼星。
@Sunny, 写博客的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