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因为实在有名,也有不少人推荐,所以选来读一下。读完最初觉得一般,但后来又查了不少书评,翻阅了一下那段美国历史,也就是所谓的“爵士时代”,才逐渐明白这本书为何能成为经典。
一战结束后,美国作为战胜国迎来了经济的大发展,很多人在一夜之间暴富,享乐主义大行其道,处处弥漫着酒精,到处纸醉金迷,是无尽的舞会和纵欲。这个时期,爵士乐这种让人跟着节奏不禁摇摆的音乐大受欢迎,于是成了这个时代的名词。这本书的作者菲茨杰拉德形容这个时代:“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一个艺术的时代,一个挥金如土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嘲讽的时代”,人们一方面前仆后继地投身到灯红酒绿,另一方面又背负着繁华后的落寞和空虚,变得无尽惆怅。
书里讲述一个男人出身一般,很穷却梦想着出人头地,成为一个伟大的人,所以他非常自律地给自己制定了作息规律。后来去当兵,在某个地方认识了贵族里的“白富美”黛西(Daisy),Daisy被描述为那里最优秀的女孩,是舞会的中心和所有人的焦点。而盖茨比(Gatsby)利用军官的身份掩饰着自己穷苦,并编造了出身高贵的谎言,俘获了Daisy的欢心。可“他深深地知道,只要他亲吻这个女孩,让他那些无法言喻的梦想和她容易消失的呼吸永远地结合起来,他的精神就再也不能像上帝那样自由自在、无羁绊了”,于是他陷入了爱河。
后来,战争又起,打断了这段恋情。
我们知道Gatsby是一直念念不忘的,而Daisy则嫁给了豪门,这其实是不该过多指责的。一个人处于军营这种见不到诱惑的环境里,坚守一个人容易,反而还会不停地用想象来美化这段恋情;而另一个人则是处于美国爵士时代的纸醉金迷中,恰值青春年华,无数人慕名而来,不少人倾心追求,所以让她留在原点等待一份不知所终的爱情和一个在前线不知生死的人,是要求偏高的。
想到了这本书开头的话:“在我年纪还轻、阅历尚浅的那些年里,父亲曾经给过我一句忠告,直到今天,这句话仍在我心间萦绕。每当你想批评别人的时候,他对我说,要记住,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有你拥有的那些优势”。的确,我们很难设身处地的站在他人角度想问题。
Gatsby后来依靠一些违法行为,可能是在美国禁酒令时期贩卖酒精,发了大财,成了一个暴发户。在西卵村买下了一处豪宅,对面有另一个岛是东卵村,里面住着Daisy夫妇,那里有一盏绿色的灯光。他时常对着灯光做出拥抱的姿势,那就是他来这里的原因,Daisy。
Gatsby最终和Daisy重逢,Daisy显然被Gatsby的高贵所迷惑,相信了当初和如今的谎言:他出身高贵、生活精致。而这时,Daisy正好不满于丈夫有外遇,所以干柴遇到了烈火。但Daisy显然是世俗和势利的,她爱的只是Gatsby所拥有的财富和高贵,她想的或许还有一些对丈夫的报复,所以当她知道Gatsby的出身卑微时,“感情”戛然而止,竟然收放自如。
到这,这只是一个简单点爱情小说,甚至可以说有些俗气,后续才是转折。
他们几个人去城里,Daisy的丈夫揭穿了Gatsby的身份,然后争吵。回程时候,Daisy开车,载着Gatsby,不小心撞死了人,这个人又恰巧是Daisy丈夫的情妇。那个时期,没有监控,Gatsby便揽下了责任,说是他在开车,然后被死者的丈夫枪杀。
可能更确切地描述应是Gatsby揽下责任的同时,Daisy和他丈夫已经说了谎,告诉死者的丈夫是Gatsby开的车,他们已经把责任推了过来。一个是甘愿牺牲,一个却苟且偷生。
Gatsby在与Daisy相遇后,逐渐发现不复从前了。虽然他依旧幻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很多钱,得更高得地位,然后带着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回到五年前自己用军官身份掩饰穷苦寒酸和身无分文真相的时刻,追回自己当年所拿不到的一切。他设想着这五年发生的事,都当做不存在,Daisy的丈夫不存在,Daisy的孩子不存在,Daisy的变化不存在,他们可以回到五年前的状态,一切都重新开始。只是时间少了五年而已。这何尝不是我们每个人曾经想过的事?只不过对象或是人、或是物,似乎有些早已远去。
显然,他忽略了,他无论如何变化,在Daisy看来都是暴发户,无论他如何富有,都无法打破社会潜在的壁障,他始终融不进Daisy的圈子,得不到尊重和平等,这大概就是他的葬礼没有人来的主要原因。这其实是那个年代美国梦的反调:无论出身如何、背景如何,只要努力和冒险,就能获得成功,然后平等地站在心爱的姑娘面前。这毕竟是罗斯福总统对美国梦的官方描绘。
Gatsby其实已经发现了这一切,比如他说“她的声音充满了金钱”,不过他已经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他的情感完全建造于对Daisy的幻想之上,他所痴迷的是幻想,其实已非Daisy本人。
“那天下午一定有过一些时刻,Daisy远不如他的梦想,并不是她本人的过错,而是由于他的幻梦有巨大的活力。他的幻梦超越了她,超越了一切。他以一种创造性的热情投入了这个梦幻,不断地添枝加叶,用飘来的每一根绚丽的羽毛加以缀饰。再多的激情或活力都赶不上一个人阴凄凄的心里所能集聚的情思”。幻想破灭了,那也就没了希望。
这是一个男子肉体的毁灭、爱情的毁灭、梦想的毁灭,也是一个时代梦想的毁灭。
被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有这本书的作者菲茨杰拉德,他和Gatsby有着几乎同样的经历,出身并不好。而他的夫人是一位富有美丽的千金,他的婚姻遭到了岳父的反对,她生活奢靡,讲究排场,纵情享乐,挥金如土,还有了外遇。
菲茨杰拉德最终死于酗酒引发的心脏病,死时穷困潦倒,在他的墓碑上刻着《了不起的盖茨比》的结尾:“于是我们继续奋力向前,逆水行舟,被不断地向后推,直至回到往昔岁月”。
这句话如何理解,被无数人解读,我个人的理解,是不要忘记我们曾爱过的每一个人,即使你为了她倾其所有却一无所获,或者已是满身创伤,我们依旧要感谢所爱过的人,因为不论生活如何待你,她都给了你最温柔的时光,也温暖了你一段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