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欢的一本书,改变了对柴静的印象,甚至对央视的印象。
有几个片段摘录如下:
席间。“你现在做的这些题目太边缘了,大多数人根本不会碰到这些问题”。“那是因为我们已经不是大多数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免于受辱了”。一群人里有教授,有记者,有公务员,都沉默不语。
王小波说过,你在家里、在单位、在认识的人面前,你被当成一个人看,你被尊重,但在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你可能会被当成东西对待。我想在任何地方都被当成人,不是东西,这就是尊严。
采访完我们留了些钱给村里人照顾他(孩子),走了几步,我回身把孩子叫到门后,给了他一百块钱。
“你知道阿姨为什么给你钱?”我轻声问。
“知道。”他低着头,“因为我可怜。”
“不是,这是你劳动所得,今天帮我们拿了很多带子,很辛苦,这是你自己挣的。要谢谢你。”
他抬起头,羞涩地笑了一下。
给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远远比单纯的施舍更为重要,一句话,一个举动,足以改变人生的走向。
《苍穹之下》后,我才开始关注已经几乎退出人们视线的柴静。恰巧,一个偶然机会又看到了这本曾经想看却没有看的《看见》,读完之后,推荐给了好几个人。书的封面给人印象很深,那是我很多年前就记住的样子,但因为喜欢拍成横版,所以便这样了,留下了那条完整的牛仔裤。
评价似乎都是多余,还有几个书摘:
《红楼梦》里写贾宝玉讨厌“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句话,觉得市侩。我原来也是,一腔少年狂狷之气,讲什么人情世故?采访时万物由我驱使,自命正直里有一种冷酷。这根流血的手指要不是来自亲人一样的同事,我恐怕也不会在意,他对我一句责备没有,也正因为这个,我隐隐有个感觉,为了一个目的—,哪怕是一个正义的目的,就像车轮一样狠狠辗过人的心,也是另一种戾气。
宽容的基础是理解。
宽容不是道德,而是认识。唯有深刻地认识事物,才能对人和世界的复杂性有了解和体谅,才有不轻易责难和赞美的思维习惯。偏见的造成是利益和庇护,也有无知和蒙昧。人们从不厌倦于了解知识——只要这些知识是指向他们心中悬而未决的巨大疑问。
我们痛恨马赛克压在人脸上的丑陋和不尊重,所以摄像采用逆光剪影拍摄,能看到深蓝的天空和院子里青翠的南瓜叶子。
很多小孩子比大人更加玲珑剔透,不像大人被生活磨砺腐蚀到麻木,大人却因为自己占有力量和话语权而随意评判决断孩子。
上世纪三十年代,吴经熊曾是上海特区法院的院长,签署过不少死刑判决。他在自传中写道:“我当法官时,常认真地履行我的职责,实际上我也是如此做的。但在我内心深处,潜伏着这么一种意识:我只是在人生的舞台上扮演着一个法官的角色。每当我判一个人死刑,都秘密地向他的灵魂祈求,要他原谅我这么做,我判他的刑只因为这是我的角色,而非因为这是我的意愿。我觉得像彼拉多一样,并且希望洗干净我的手,免得沾上人的血,尽管他也许有罪。唯有完人才够资格向罪人扔石头,但是,完人是没有的。”
在这段话边上,学生时代的何帆给的批注是:“伪善。”
如今,他拿出笔,划去那两个字,在旁边写上:“人性。”
想起以前看一部电影,神父给一个小朋友演示:当人笃定有奇迹的时候,奇迹是如何发生的。其实背后是一个道理,当你足够相信,才能影响他人,影响奇迹的发生。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因为这是我的生活。”
“可是我说的是对的。”
“我不需要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