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之书

  余秋雨的大多数图书在大学期间便已读完,只是前一段时间在读三毛的《撒哈拉故事》,感觉实在太差,想着索性换本书调调口味,突然想起了他。结果一上书店,才发现有些书的名字都已不知,甚至未有所闻。
  买来才知是改了名字,虽然《山河之书》听起来气派了许多,恢弘了许多,甚至不需做什么修改,范围和深度也一下子宽广厚实了许多,档次也高了许多。但我依旧喜欢之前的名字,《山居笔记》抑或《文化苦旅》。

  以前很喜欢余秋雨的文字,感觉带着一股文化味,且有宏伟悲壮的厚重感。文笔功底绝佳又不流于表面,也不缺乏思考,只是后来看到过多关于他的新闻,对于这个人的人品有了不好的印象,书也就放置了。
  大学毕业时,很多书都不知所终,那时还有在书上做笔记的习惯,所以一度很是心疼。

  如今再读,已了无那些棱角愤青,也无再于诸事皆诉求己之好恶,书外之事往往鲜有论及,只顾挑些喜好,也只为喜好,而埋头潜心那些文笔火花。


  因为喜好,而不是因为填鸭、应试、标榜、跟风、批判,喜欢目前的这种读书状态,所以基本每本都能找出自己所痴迷的某一方面的独特的崭新的看法或者表达,若有所思,忽有所得,往往喜不自禁。

  该书中,作者认为中华文化拥有三条最大的天地之线,按照重要程度排,第一条线是黄河;第二条线是长江;第三条线是四百毫米等降雨量分界线,也是半湿润和半干旱地区的分界线和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界线。单单最后一条结论,就让我沉入了许久,查了许多材料和论文,所需时间远超这本书的时间,这也是我在此书中最大的收获。

  百度出这条线,然后对照地图,又碰巧前段时间买了本《简明中国历史地图集》,看着那些远去的朝代,一代代更循的边界,一朝朝对峙的前线,发呆许久,感慨良多。匈奴、鲜卑、吐谷浑、柔然、突厥、吐蕃、西夏、蒙古等等,在不同时期和中央政权在这条线上或多或少地发生着你进我退,你败我兴的恩怨交替,曲曲折折数千年,各政权你方唱罢我登场,扛着各色旗帜粉墨登场。你有天时地利人和,我有尔虞我诈暗夺,多少名载史册的经典战役,多少万古长青的将帅谋略,依旧躲不开大自然的一条线,划出了农耕与游牧文化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经济基础和社会文化,在彼时统治阶级的眼光不能完全融合此二者时,终究是散多聚少,敌多友少。东边的人过去了,派个大臣立个碑回来了,西边的过来了,装满了战车再回去,如此反复着。

  这条自然分界线同时也与长城有着很大不谋而合地重叠,前者是大自然的力量,而后者则成了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为的游牧、农耕分界线和华夷间的鸿沟。在没有达到一定生产力,并使得这两种生存方式不再对其各方面起决定作用之前,修建长城其实是个经济、实惠、有效的办法。假如长城修在农耕文化之间,比如江苏、浙江之间,你可以耻笑统治者的眼光或者胸襟,但长城修建的地方,是在当时的经济、社会条件下,不能完全融合的两种文化间,那便并非我们愤青年代所予以长城的“固步自封”、“闭关锁国”等等标签。不要放在现在的社会经济下,去评判当时的做法,很幼稚。

  以上纯属这几天胡思乱想,和此书无关,作者也没有写这些。倒是西南交大的一片论文给了不少启迪,只是那些模型和数据,着实看着过于深奥和晦涩。

  余秋雨的文笔和内涵都是顶尖的,以我的水平,自是不必评价了。
  《黄州突围》一篇让人感触颇深,苏东坡的诗词,很是喜欢,但若不了解他的那些隐忍,也不足以读懂他的豁达,一旦将那些埋于历史中的点点滴滴联系起来,重读《念奴娇·赤壁怀古》和《赤壁赋》,发现之前对其所有的赞美都是那么的不足道哉。

  这个短篇里还有关于成熟的一段论述,很是喜欢,摘录如下: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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